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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讀:以前,每當渡過一個難關后,趙佶就會手癢難耐地招呼手下:“來來來,‘殺’兩盤。”可是經歷了公司內鬼事件后,他總會想起黃斌那雙看似忠誠卻又深不可測的眼睛。
海天公司技術總監(jiān)黃斌的書房里,液晶顯示屏正在播放電影“殺人游戲”。最近老板迷上了這個游戲,經常在下班后揪著幾位高層來“殺”一盤,但黃斌卻不喜歡。這個游戲簡直就是一個心理測試,黃斌可不希望自己的思路性格被看得一清二楚。
每次玩的時候,他最希望拿到法官的牌,這樣他便能以上帝般全能的視角看透參與者的種種表演。比如老板趙佶,平時看著那么穩(wěn)重的一個人,一旦拿到殺手牌,性格中剛愎自用的一面就表露無遺,看誰不順眼就殺誰,誰要是懷疑過他,哪怕是上盤或者是上上一盤游戲,他也要記著“殺”回來。
而總工程師蘇明就是一和稀泥的。即使他拿到警察的牌,也和拿到平民牌沒啥區(qū)別,只會忙著從自己的角度去辯白,因為什么什么原因,我不是殺手。
這群蠢人!誰對我威脅最大我才干掉誰。黃斌關上電腦。他馬上就要“出手”了。今天下午,是他向老板趙佶匯報調查結果的日子。
替罪羊
董事長趙佶坐在辦公椅上,望著面前的報紙面無表情。那是幾天前的新聞了,“金杉公司正式進軍游戲領域……”
趙佶記得當時自己的震驚。難怪和金杉公司合作推出游戲的項目談了一半,突然就沒了下文。而后面的游戲介紹,更看得趙佶如坐針氈。有這么巧的事嗎?自己投資的游戲還在緊鑼密鼓地研發(fā),可從故事架構到發(fā)展脈絡,金杉推的這款新游戲和海天公司的“奇?zhèn)b”游戲就像一個媽生出來的。
趙佶只覺得辦公室里寒氣逼人。但他沒有聲張,只是叫來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黃斌,讓他查查究竟是“巧合”還是有人泄密,但是千萬不要打草驚蛇。
現在黃斌坐在老板面前,先說收集消息的情況:“趙總,我通過其他渠道了解到,金杉的新游戲真的和我們差不多。”
“難怪!在酒桌上和我們談得熱火朝天,暗地里卻搞出這個名堂。這么核心的東西,只能是從研發(fā)泄露出去的!”
黃斌再看了一眼那報紙,金杉的手腳也真快,這么急著先發(fā)制人,也沒事前打個招呼。自從自己把游戲架構交給金杉公司后就一直忐忑不安,但一想到金杉公司許諾的好處,他就決心豁出去了。
黃斌繼續(xù)試探著說:“其實數據資料是研發(fā)部在統(tǒng)計,但整體架構公司的核心團隊都了解……”
趙佶盯著他:“那么,就是說沒有查出來?”黃斌艱難地點了點頭:“畢竟我不敢動靜太大,查了這些天,沒有確鑿的證據。項目組都是我們的骨干員工,而且都是您親手帶出來的……”黃斌停下了,話沒說滿,項目組唯一一個空降兵是黃斌挖過來的蘇明。
趙佶一揮手打斷他,自己開始分析。蘇明在“奇?zhèn)b”游戲中只分管了部分技術,他一直是想全面負責的,談了幾次趙佶都沒松口。再加上最近因為新項目資金有些緊張,挖他過來時承諾的條件有一部分沒到位。他的情緒明顯不高,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。
黃斌一愣,老板懷疑蘇明?他心中一陣暗喜,自己正想拉蘇明當替罪羊,蘇明想上位、不服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沒想到這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得罪老板了,那就順水推舟吧:“蘇總很可能覺得他的職務太低。說起來,他之前在國企時就一直在外面搞兼職做外快……”火上澆不得油,這一澆,事情就大了。
蘇明被辭退了,罪名是監(jiān)管不力導致技術外泄,出了這種事,總有人要承擔責任,對內對外必須有所交代。
蘇明強壓怒火:“這算什么?”叫嚷著要找老板申冤。
黃斌搖頭,“蘇總,趙總是不會見你的。他的火氣大得很,到時你下不來臺就不好辦了。人人更看你笑話,你還要不要在這個圈子里混了?”黃斌壓低了聲音,又不失威嚴,仿佛兩個人有某種默契。
蘇明迅速冷靜下來。如果要他來列舉嫌疑人名單,頭號嫌疑人正是面前這家伙!可是他一直不敢把自己的懷疑向老板吐露。誰不知道老板最信任的就是這位黃總,就連家宴都常常要黃到場。而且蘇明有的,不過是一些蛛絲馬跡加推斷,何況自己曾有吃了客戶不少回扣的證據捏在黃手里,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。要是一舉扳不倒姓黃的,反而會引火燒身。
現在蘇明也不敢拼個魚死網破。真要鬧開,自己說得清楚嗎?還有哪個公司敢要他這個污點人物?是爭一時的意氣還是為長期飯票打算,蘇明選擇了暫退一步。重要的不是什么時候說,而是說什么,蘇明死盯了黃斌一眼,憤然離去。
再次泄密
趙佶不清楚蘇明是怎么離開的,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已經解決了內患。蘇的恃才傲物早讓他動了清除的心思。可人家好歹是自己三顧茅廬請來的,必須有個合適的借口。這次如果真是蘇明在背后使陰招,那么從此高枕無憂。如果幕后另有黑手,這也算敲山震虎。
趙佶為謹慎起見,一邊讓黃斌繼續(xù)暗查,一邊把保密工作做得更細。
階段性研發(fā)會議都改在了郊區(qū)的賓館。所有技術人員的電腦一律拆下網卡,取消所有的USB接口、光驅、軟驅。當然,高層的手提電腦不受限制。接下來似乎還算順利,游戲進入測試、改錯階段,再下來就是市場運作了。
人算不如天算,一天趙佶打開郵箱,“奇?zhèn)b”玩家操作手冊赫然在目!
接到老板暴跳如雷的電話,黃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。趙佶卻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:“你看看,人家向我們下戰(zhàn)書了,操作手冊竟然堂而皇之地發(fā)到我郵箱里了!”
“趙總,這件事比我們預期的嚴重。這個內鬼不是一般人啊。核心團隊不超過五人,除去你我,就是王昭、撤職的蘇明和負責市場的張欣。”
“張欣是女性,膽子沒這么大吧?而且技術上的事情,她懂的東西也很有限。而王昭的技術能力不錯,算是挑大梁了。”
黃斌想了想,靠近趙佶小聲說:“趙總,你注意到了嗎?王昭換車了……”
趙佶沉默了,王昭不比蘇明,這人再一走,公司技術方面就太薄弱了,研發(fā)速度一被拖慢,市場運作勢必延期。“這樣,讓他先到外地出差,先穩(wěn)住他,我們觀察一下再說。”
黃斌答應了一聲,他轉身出門的背影讓趙佶不由得抬頭多看了兩眼。
設局
黃斌覺得自己在布一個完美的局,在這個游戲中,他實在是個稱職的“殺手”。如果說上次查泄密是被動應戰(zhàn),那么這次泄密就是被他一手操控著節(jié)奏的。不讓老板看到泄密出去的操作手冊,他怎么能除掉王昭呢?兩軍交戰(zhàn),能兵不血刃地連除對方兩員大將,這不是高手是什么?
可是趙佶的一個電話讓他從洋洋自得跌倒冰窟。趙佶說,自己收到一封匿名郵件,直指黃斌才是內鬼,“黃斌曾經幾次要求程序員開放代碼的訪問權限。按照常規(guī),他只需要看到經過和結果就行了,代碼的訪問權限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內容。”
黃斌心里打鼓,老板到底信不信呢?這些越權行為,既可以解釋為對項目的負責,也可以解釋為可疑,關鍵是,老板信不信!黃斌開始結結巴巴地解釋,果然趙佶打斷他:“老黃啊,我不信任你還會給你看這個嗎?我要讓誰走人還會事先打招呼?不過這事我也不能裝作不知道,這郵件說不定還群發(fā)到其他員工郵箱里了。現在你就要頂住壓力,把匿名信這事查出來。”
黃斌松了一口氣。老板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呢?這幕后又是誰?他隱隱約約有點感覺,原來會咬人的狗不叫啊,都走人了還來這招陰的!趙佶說得對,不把匿名信查清楚,全公司的眼睛都盯著自己,要再動手腳就困難了。
黃斌把所有精力放在了“救火”上,但趙佶真的相信他嗎?
其實趙佶沒有提供匿名信的完整版。里面列舉的證據說明,黃斌才是最大的嫌疑人。
趙佶突然覺得,整件事情里最失策的是自己。當自己的核心員工一個個被清除,自己還是沒有反應過來。還有誰比黃斌能掌握更全面的資料呢,自己居然從未懷疑過他!
如果真是黃斌,游戲的核心代碼很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泄露,那么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他人作嫁衣了,所以他得賭一把。
趙佶秘密地招回了“流放”在外的王昭,給他的任務是,寫一個獨立的程序腳本加入游戲,在程序后端留有后門并定期發(fā)作病毒,而從程序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。
然后,張欣得到授意,市場部所有事宜直接受老板指揮。“奇?zhèn)b”游戲市場計劃立即啟動,比原定的上市時間提前了兩個月。
當然,這些是忙得焦頭爛額的黃斌不知道的。公司其他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匿名信事件,一邊要避嫌,一邊看到嫌疑人兼任檢察官,又有些人人自危的意思,黃斌硬是沒得到一點風聲。
開牌
這段時間以來,黃斌一直處于焦慮狀態(tài),自己拼了老命拿出來交給金杉公司的源代碼根本不穩(wěn)定,不定期發(fā)作病毒,一發(fā)作游戲就全線癱瘓。金杉公司的市場活動場地也租了,人也請了,宣傳資料全部印刷到位,可源代碼問題在短時期內根本無法解決,金杉公司資金套牢,卻無法運作。
另一邊,據說海天公司也發(fā)現了一個大BUG,正在研究解決。為什么是“據說”呢?因為黃斌還在查告密門,分身乏術。
事涉自身安危,黃斌很快拿出了辦法。他圈定了一個范圍,但沒有查出具體是誰。名單上有蘇明的幾個手下,再捎帶一兩個自己看不順眼的人。
黃斌是這樣解釋的,這樣一個性質惡劣的事件,是必須要有一個結果的,不然匿名信成為一種習慣就很可怕。搞掉幾個人,一定會有冤枉的,給點補償金,就當花錢將嫌疑人群消滅。甚至可以這樣發(fā)現最有可能的嫌疑人:如果哭著喊著不想走的人,寫黑信的可能性小。而面對優(yōu)厚的補償金,略做姿態(tài)就同意離職的人可能性就比較大。
趙佶沒有意料中點頭贊許,只說:“你辛苦了,名單先放我這里,過兩天自然見分曉。”
其實,第二天勝負便分明了。
海天公司的“奇?zhèn)b”比原定計劃提前了一個月,以旋風般的氣勢上線并推出:游戲請來了幾位明星演繹,報媒長篇的故事簡介懸念迭出,一夜之間各個游戲室的招貼畫占據了玩家的所有視線,甚至“奇?zhèn)b”的玩具、網絡食品都分秒不差地推出助勢……
黃斌有種“山中一日,世間一年”的恍惚感。晚了,“奇?zhèn)b”出世,誰與爭鋒!金杉公司的游戲即使更精彩,也已經失了先機。兩款同質化的游戲比拼的本就是占領玩家心智的速度。
黃斌從來沒有這么“悠閑”過。公司的人忙進忙出,卻沒有人向他請示、匯報、簽字,他徹底成了局外人。金杉公司也把他當作了棄子,說不定還懷疑他是雙面間諜呢。黃斌的心境,甚是凄涼。
想見老板卻被秘書一次次擋駕,以前覺得這扇門是那么好進,如今才覺得是那么難。當趙佶終于同意見他時,黃斌幾乎是跑著來到老板辦公室。
“老黃,我們相處有多長時間了,五年,還是六年?我經常開玩笑,下班陪老婆,上班都在陪你了。說說你的想法吧,最近我經常覺得,我其實并不認識你。”趙佶沒有發(fā)怒,一切都沒偏離他設定的軌道,雖然贏得驚險,但畢竟還是他笑到了最后。
“是我貪,總覺得以我的能力可以操盤一個公司。金杉公司主動找的我,想甩開我們單干。他們開出的條件很誘人,這事成了以后,我就有資金自己開公司了。”
“黃斌,這一次的投入讓你至少要晚退休十年,心偏了結果自然就偏了。我們共事一場,我不會在業(yè)界提起你,我不想成為業(yè)界的教科書,你好自為之。”
黃斌站起來,慢慢退出去。
門外,站著蘇明、王昭和張欣。沒人說話,沒有告別。
趙佶木然看著自己的手下,要是以前,每當渡過一個難關后,他就會手癢難耐地招呼大家:“今天人到得齊,來來來,‘殺’兩盤。”可是現在,他總會想起黃斌那雙看似忠誠卻又深不可測的眼睛。
大家發(fā)現,老板再不玩殺人游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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